蒔葉境域

《歲月流歌》---刀劍亂舞─同人小說─ cp:三日鶴

寫於文首。


  關於背景,是預想著所有一切都結束後,試著回歸日常,和人類一起生活著的刀劍們。三日月和鶴丸住在一起,並一邊尋找著自身存在的意義,類似這樣的感覺所創作出來的,小說中也穿插著其它的付喪神作為每篇短篇的主軸。  


   三日月與鶴丸的關係,參考了一下相關歷史作為部分設定。




  ───夏季 之一




 

    星斗漫天,無窮無盡,仰望蒼穹的鶴丸,拼命地把頭往後仰,直到躺平在緣廊上,還是覺得看不盡這樣的夜空,像是要被無窮無盡的星辰吞噬一般,原本帶著暑熱的風蒸騰得叫人煩亂,但此時此刻卻覺得沉靜沁涼了起來。


    「喔,看星星嗎?」


    拎著一瓶冰啤酒,三日月將手上的另一瓶放在鶴丸身邊,雖然啤酒罐乍聽似乎有那麼點形象不符的感覺,但似乎無損三日月本身的風雅。


    「冰冰涼涼的,很消暑吧。」


    像碳酸飲料般,酒精值又低……鶴丸想著,還是拉開了拉環,仰頭喝上一大口。


    「爺爺喝麥茶不是更合適嗎?」


    「獅子送來的,有三箱呢。」


    「……總覺得這傢伙豪氣過頭了啊。」


    「哈哈哈,不是很好嗎?」


    三日月笑著說道,順手拆了支棒棒糖放進鶴丸嘴裡。


    「下酒菜也太小氣……」


    鶴丸噘著嘴嘟嚷著。


    「吃完再吃別的嘛。」


    說著這話的人,正在嚼著整片的烏賊乾,毫無說服力可言。


    「可惡!把腳給我!」


    鶴丸撲了上去,咬住了烏賊腳。


    「釣到了鶴。」


    三日月說著,乾脆地放開了手上的烏賊乾,張手將鶴丸納入懷中,「這樣的感覺也不壞呢。」


    「嘖。」嚼嚼烏賊腳,鶴丸往後退出了三日月的懷抱,拿起自己的那瓶啤酒又喝上了一口。


    位於小丘上的這棟古舊的和式建築,庭院依著地勢,有了一個絕佳的賞景位置,院落裡,有石塊堆疊而成的一圈小池,還有一株老櫻樹,池外是一片綠意,各樣的草花依著時令更迭容貌,四時變化的景色並不令人生膩。


    這樣帶著古舊氣息的宅第便是他們在那『之後』的居處,而時間從那時起,也已過了數年。


    究竟是變了,還是沒變呢?


    有時鶴丸心裡會浮起這樣的疑問。一口喝乾了罐子裡剩下的啤酒,鶴丸稍微側著臉,臉瞄了下三日月,後者亦安然地抬頭,像他剛剛做的一樣,仰望著星空,嘴角帶著一抹淡笑,一如既往的餘裕。


    數百年…上千年了嗎?


    時不時地,好像有什麼被遺忘的景象會猛地在眼前浮現,像是夢、惡夢一樣的。夢裡的他,好像忘了三日月、也忘了自己到底是誰,渾身像是被投入烈火之中般,灼燒的疼痛包裹全身直至五臟六腑,比之承受著千鎚百煉的那時所感受的即將破繭而出的重生蛻變之喜悅,那時更深的卻是無以名狀的創痛。


    三日月似乎是見過的,然而卻從未和他提過隻字片語。


    是擔心嗎?鶴丸想著,又把視線調轉到天空上,那時的事,他其實想不大起來,隱隱約約地只知道自己好像發生過了什麼,但不知該說是福,或是禍,那段過去像被刪除似的,在他的記憶裡只剩下空白。


    「……星星看起來,像有三日的臉在上頭。」


    「哈哈哈,在說我美得像星辰一般嗎?」


    「……哼。」鶴丸不知為何,心裡升起一股不快,他皺起臉,接著鬧彆扭似地鼓起臉頰。


    「這樣的鶴也很美麗啊。」三日月不以為忤,伸手去碰觸了鶴丸那鼓起的臉頰,鶴丸隨即轉頭作勢要張口咬下。


    「咬了的話,今晚又沒完沒了了。」


    三日月說著,臉上卻是溺愛的神情。



 

    夏日的燥熱,至夜裡才算溫度稍降,兩人先後去沐浴沖涼,洗去一身汗膩,便覺得清爽不少。


    鶴丸趴在桌上塗塗寫寫,明天是他的小糰子鋪休息了兩天後的開張,除了基本的滋味甜鹹的醬油糰子,沾著黃豆粉與糖一起吃的糰子,粉白綠三色串成的花見糰子,當然不可少的是口味多變的嚇一跳糰子,之前淋了味噌醬一起烤熱的烤糰子也非常受到歡迎,每天構思著嚇一跳糰子的新內容就是鶴丸的主要工作。


   而三日月這幾天似乎是淡季,兩周前將手上的古代書信轉手給了一位教授作為研究之後,便開始了清閒的生活,因此除了訪友外,也會到鶴丸的糰子鋪坐坐,或是幫忙送送茶水之類。


    鶴丸的小舖子位在離商店街不遠的巷弄裡,空間不大,兩張長板凳,加上木桌,就是基本的用點心的空間,糰子有做好的,更多是點了才現做的,需要外帶時,用薄薄的油紙一包,就能帶著吃,量多時,便是疊進盒子裡,用油紙做間隔,外包裝是一片青綠的葉片,繫上稻梗,既古樸又有趣。


    每天的糰子量大抵是固定的,鋪子裡提供煎茶或是玄米茶相佐,偶爾也會出現台灣茶,多半是故交或是友人旅遊帶回的伴手禮,鶴丸會將其大方分享給客人。


    鶴丸的鋪子所在的巷弄,走到底,再拐個彎,順著小徑,就會走到一間小稻荷神社,並不大,但整理得十分雅致,端莊的巫女就是神主的女兒,還有個專賣御守與繪馬各種神社周邊的空間。


    除了他的糰子鋪,也有專賣茶具器物的小店,古書堂,或是一些明信片、雜貨小物的店,再過去還有一間據說也有個七、八十年歷史的和果子鋪子,算是他們那條巷弄裡,頗有名氣的一家。


    鶴丸和木谷先生是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木谷先生,是和果子鋪的第四代,從小跟在祖父、父親身邊,幫忙學習。


    木谷先生家的琥珀糖是鶴丸愛吃的時令點心之一。


    這會兒,一邊思索著嚇一跳糰子的口味的鶴丸,一邊就配著琥珀糖與蘇打水,一旁看著的三日月也忍不住伸手拿了幾個來吃。


    「點心真是越來越精巧可愛了。」


    三日月嘆道。


    帶著透明或半透明的繽紛色彩,在夏天光看著就覺得清爽,切割成不規則狀的,帶透明感的藍色、綠色或是橙色、紅色的琥珀糖,看起來就像是寶石的原石一般,而特意用模具做出貓、兔子等等動物,以及各種花草造型的,也別有童趣可愛的一面。


    「是吧,木谷先生七夕時會再推出新品和果子呢。」


    「去年七夕做出了名為羽衣的和果子吧,那個真的既美麗,滋味又高雅呢。」


    「說起來……」


    鶴丸頓了一頓,手上正寫著的筆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


    「前兩天,去木谷先生店裡買琥珀糖時,他說從父親那裡拿到了祖父留下來的工具,還有一把燕尾剪刀。那些是他祖父自曾祖父手上傳下來的,前兩年老人家身體不太好,今年過世了,他父親就把那些留給他。」


    三日月點點頭,示意鶴丸再繼續說下去。


    「木谷先生那時跟我說,這麼貴重的東西傳給了他,更覺得要珍惜和警醒自己。不過……」


    「不過?」


    「木谷先生說,收下這些東西後,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好像是剪刀的聲音。」


    「剪刀嗎?」


    三日月沉吟道,一旁的鶴丸放下了手中的紙筆,哇地一聲,撲上了三日月的肩頭;「說不定是鬧鬼喔!夏日限定的恐怖故事─」


    「鶴啊,在說些什麼呢。」


     鬼怪什麼的,對他們來說將其視為真實存在的,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嗎。


    「吶吶,三日。」鶴丸喚道,將頭靠在三日月的肩上。


    「嗯?」


    「總覺得…」鶴丸思索著,「有點奇怪吶。」


    「奇怪?我們?木谷先生?剪刀?」


    三日月問道,鶴丸卻又一一地搖了頭。


    「在糰子裡加上義式蕃茄醬好像真的行不通吶。」


    「……快住手。」這可不是嚇一跳的程度,而是驚悚啊!



 

    夢境


    鶴丸在夢裡睜開眼。


    「這是……夢吧。」他說道,腦袋裡面卻想著剛剛睡前還跟三日月討論著義式蕃茄醬與糯米糰子的合適度到底好不好?之前買過栗子蒙布朗,三日似乎也很喜歡。諸如此類的瑣事。


    樹林裡一片漆黑,地面鋪著枯黃的葉片。一開始的空氣像是在家裡似的,而後漸漸濕潤了起來,像是林中的霧氣一樣,冰冷蒼涼。遠處是蟲鳴聲,接著像是應和似的,傳來了水流聲。


    夢裡是新月。


    雖是新月,卻出乎意料地明亮。


    鶴丸順著夢走著,雖是自己的夢,然而即便意識到了這是夢,他卻不得不照著夢的步調來動作著。


    一開始還覺得怡然自適,漸漸地,鶴丸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身體卻違背著他的意願繼續前行,手腳微微發顫,而他不確定這是因為夢,還是因為他內心的不安。


    「喲,」一個輕佻的男子的聲音躍入耳中,「真是把漂亮的刀。」


    鶴丸站定在原地,此處似乎是樹林的深處,眼前卻是一小片空曠腹地,而發話的人就坐在一塊大青石之上。


    血腥氣味沖淡了原本樹林間濕潤的霧氣,清冷的月光灑落,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覺得更加詭譎。


    「似乎是把能把很多東西乾脆地切開的…鋒利的刀吶……」


    一瞬間眼睛刺痛了起來,身體莫名地沉重不堪,眼前的景色染上了鐵鏽般的紅色,不行,快點離開!然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帶著強烈的頭痛與虛脫感,鶴丸自奇異詭譎的夢中醒轉,天才濛濛亮,三日月卻似乎已醒來許久,正在一旁看望著他。


    鶴丸想著開口說些什麼吧,然而什麼也說不出口,全身骨頭像被拆過似地發疼,心臟也很痛。他只能看著三日月。


    三日月慢慢伸出手,撫著他的額,他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明明是夏日的夜裡,此刻他卻是渾身冰涼。


    「沒事了,鶴。」三日月這麼說道,「沒事。」


    一下子,鶴丸安心了下來,慢慢放鬆了身體,這才緩過氣來,可以順暢地呼吸。夢裡的景象是那麼鮮明,然而在醒來霎那,他又覺得相當模糊。


    「三…日……」


    好不容易發出聲音,卻是粗啞乾澀,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沒事。我在這裡。」


    三日月說著,將自己的額貼上了鶴丸的,鶴丸心裡模模糊糊地才有了那麼一點踏實的感覺,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原來眼睛裡都已經是淚水了。


    三日月沒再作聲,只是溫柔地將其一一吻去。


    感受著三日月的溫柔的鶴丸,伸手將眼前的那人緊緊摟住。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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